皮海洲：让退市公司“退得稳”的关键在于赔偿投资者损失

皮海洲 | 立方大家谈专栏作者

随着上交所一纸终止上市决定的作出，*ST新亿作为2022年内A股首只退市股票浮出水面。根据安排，*ST新亿于3月30日进入退市整理期交易，退市整理期为15个交易日。上交所 在退市整理期届满后5个交易日内，对该公司股票予以摘牌，*ST新亿股票终止上市。

*ST新亿进入退市整理期交易，这也意味着2022年A股上市公司退市的大幕开启。实际上，就在*ST新亿作为2022年A股首家退市公司浮出水面的同时，更多公司退市的身影也是依稀可见。

比如，*ST长动3月24日晚间公告称，其2021年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为负，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负，中天运会计师事务所为2021年度财务报告出具的意见类型为无法表示意见，公司股票触及深交所终止上市条款，公司股票自3月25日开市起停牌。*ST长动有望成为2022年首只触及财务类退市指标的公司。

同时，年内首家“1元退市”公司基本锁定。*ST艾格3月24日报收0.72元，这已是公司收盘价连续第15个交易日低于1元，即便后续5个交易日每天涨停，股价也仍将低于1元，从而触及连续20个交易日收盘价低于1元的退市规定。这意味着*ST艾格基本锁定退市。

实际上，随着上市公司年报业绩披露进入高峰期，被“披星戴帽”公司若基本面仍未改善，都将面临着退市的压力。初步统计，今年以来，有70多家公司发布“可能被终止上市”的公告，不少公司因业绩继续亏损，可能被终止上市。其中，3月份以来披露“可能被终止上市”公告的公司就超过了40家，包括*ST大集、*ST易见、*ST中天、*ST游久、*ST景谷等。

应退尽退，这是上市公司退市工作的一项要求。上述公司在触及退市条款的情况下，退市是其无法回避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正所谓“法不容情”。而且通过退市，达到优胜劣汰的目的，这也有利于优化股市的资源配置，从而促进股市的健康发展。因此，在上市公司退市的问题上，应退尽退的工作要求绝对不能动摇，要坚持到底。

不过，在坚持“应退尽退”的同时，如何做得“退得稳”，这是市场需要正视的问题。在上市公司的退市问题上，近年来，管理层一再表示，既要“退得下”，还要“退得稳”。这里的“退得下”也就是应退尽退，但“退得稳”显然是一个更高的目标，同时也是上市公司退市务必要达到的目标。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减少退市带给市场的冲击，才能更好地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

上市公司退市如何做到“退得稳”，其包括的内容当然是多方面的。比如，退市的信息披露要透明。从事先的退市风险提示，到退市的具体安排，都让投资者心中有数，以便投资者作出正确的投资决策。又比如，“退得稳”就需要给投资者“退出”的机会，如退市整理期交易就是这样的“退出”安排，让愿意退出的投资者有机会退出来。当然，要做到“退得稳”，还必须给退市公司一个去向，这样企业即便退市了，投资者所持有的股票还有一个交易的机会。目前企业退市之后都安排在新三板挂牌，这是有利于“退得稳”的。

不过，要让退市做到“退得稳”，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赔偿投资者损失。目前上市公司退市，基本上都是由投资者来买单，这显然并没有保护好投资者的合法权益。当然，退市并不意味着一定就要赔偿投资者损失，但有些公司的退市是必须要赔偿投资者损失的，比如，企业因为造假而退市，企业因为大股东的掏空而退市，这样的退市必须赔偿投资者损失。以*ST新亿退市为例，该公司既涉及财务造假情形，同时也涉及被大股东掏空的情形。因此，*ST新亿退市必须赔偿投资者的损失。

但如何让投资者得到赔偿呢？一方面是对于这种向退市公司的索赔要尽可能采取特别代表人诉讼的方式，这更多的投资者得到赔偿。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问题就是要解决退市公司赔不起的问题。如*ST新亿原本就被大股东掏空了，要其在短时间内赔偿投资者的损失，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就需要追究掏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之责，让大股东也承担赔偿投资者的责任。同时由投资者保护基金垫付对投资者的赔偿款项，再由投资者保护基金与*ST新亿及大股东协商收回垫付赔偿款项的具体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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