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货币是否需要立法先行，建立国际标准？周小川回应

【大河报·大河财立方】（记者 丁倩）2022年4月15日~17日，以“行稳致远，金融助力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的2022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在北京召开。

2022年是原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五道口）并入清华大学、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成立十周年，也是五道口办学四十一周年。4月16日上午，在论坛开幕之际，举办了清华五道口校友发展论坛暨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成立十周年纪念大会。

中国金融学会会长、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出席论坛并围绕“关于数字货币的几点问题及回应”发表主旨演讲。

针对如何理解央行所强调的数字货币e-CNY（数字人民币）是定位于M0问题，周小川认为，央行强调研发数字货币是为了替代M0，这表明数字货币应用的重点在零售环节，希望借助于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终端给消费者提供更大的方便。

周小川表示，央行作为一个大型机构，也像商业银行一样，其内部任何业务都需要靠某个部门去管理，管理M0是一个部门，管理M1是另外一个部门。研发的费用、试点的费用都需要有专门人员管理。所以M0的定位也避免了打乱仗现象，工作推进有条不紊。

在数字货币发展过程中，最开始涉及数字货币概念时，国际上主要分两大类，一类是以代币为基础，一类是以有账户为基础，一种有账户，一种没账户。

“我觉得还可以加上以支票为基础，也就是以支付指令为基础，给出支付指令，真正的支付需要在后期完成。所以支付指令有点像美国和西方一些国家支票的做法。”周小川称。

此外，在发展数字货币的早期，周小川称，央行没有打算替代金融市场交易，如股票市场、债券市场、外汇市场。也有人提出用区块链为基础的数字货币来替代，但这容易引起研发方面的考虑，即对现行系统是否会造成某种冲击和混乱，因此所说的聚焦于替代M0也可以有多方面的观察和解读。

“M0和M1之间并不是隔绝和截然分开的，他们中间是有管道的。”周小川表示，账户里的钱如果合规就可以提出来做现金，特别是对普通居民而言，居民可以提取小额现金，但提取大额现金要符合反洗钱手续和现金管理条例。在一定条件下，M0和M1中间有个管道连通，近似等价，不会出现M0是央行货币就是高度稳定、M1不是央行货币就不稳定的情况。

那么，数字货币是否需要立法先行，建立国际标准？

“这个愿望是好的，但是还在研发、创新过程中不可能把立法都搞那么清楚了。”周小川表示，现行的《中国人民银行法》规定，央行负责发行人民币、管理人民币流通，同时维护支付和清算系统的正常运行。数字货币研发出来属于人民币范畴，不立法就不能有数字人民币，事实证明冬运会试点的e—CNY没有法律障碍。

在国际标准方面，周小川表示，货币发行是主权事项，由各个国家自行定义，不涉及国际标准。很多人希望国际组织可以在跨境支付标准中起到引导和建立秩序的作用，但是没有法律上的要求说它必须先有标准才能做。

如果不是跨境支付，涉及别的国家在国内支付，用不着国际组织在中间操太大的心。跨境支付涉及很多问题，特别是涉及汇率等问题，对于国际组织来讲也都是大难题，一时半会解决不好，社会层面需要对这个提法有一个清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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